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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文随笔

母亲的手机

母亲的手机

不知道什么时候,母亲在父亲之前用上了手机。听姐姐说是她执意要的。在弄丢了以后,姐姐又在第一时间给买了一只,母亲非要我买卡。老人家意思很明了,女儿、儿子要分摊责任。母亲人在姐姐家养病,儿子的心(卡)陪伴在身边。

有了手机的母亲,手机寸步不离身。即便几天没有电话,也挂在胸前,揣在怀里。总有人笑话母亲的手机是聋子的耳朵,母亲却重复着“儿子要打电话的;红(我的姨妹,早就失去母亲)要和我说话的;明香(远房姑姑)要和我聊聊的。”

母亲的手机普普通通,本是红色的,现在已经被磨得分不出什么颜色。今年春节后,母亲肝昏迷住进了医院,手机依然揣在她贴身的衣兜里。我打开手机,公共信息已经堵塞了信息通道;通话记录里只有10来个号码,来电的有10000号、父亲、我、儿子、姐姐、外甥、红,还有几个固定电话很是陌生;拨出的更少,我、姐姐、父亲,还有一两个固定电话。电话本显示是空的……在母亲醒后,我问她,你知道哪些号码?母亲有点自豪:“我会看来电显示。你的是4个6加16,就你父最难记,我就不打,要打也是用娟侯(我姐)的手机打。”是呀,母亲一双儿女的手机号码和人都存在了母亲的心里面。

母亲的手机,大概是世界上功能使用最少的。她不会用它听音乐不会上网不会照相不会玩游戏,只是用它做着手机最纯粹的接打电话的功能。母亲的手机,好似攥在手心里的无形的线,我们是她放飞的风筝,随时她都能通过那根线掌握我们的动向方位,然后把她的温馨的想念传递给漂泊的我们,还有她亲切质朴的乡音。

母亲康复回家后,每天一个电话成了我雷打不动的作业,一般是在傍晚,在等着接儿子的路上。那时,母亲一般在看动画片。

“老太婆,在吃吗?”

“陈禹呢?”(她总是答非所问)

“马上来了,你在看什么电视?”

“在电脑上看孙悟空。让陈禹给我电话。”(我成了多余的了)

“我挂了,你又不听。”

“好了,好了。你别喝酒,早点睡,工作不要太辛苦。一涵(我外甥)给我电话了,要穿军装、拿工资了……你父打电话,米准备好了,你去拿……”电话那头,母亲已经从动画片中走出来,开始没玩没了了。

我根本插不上话。有时刚想问几句她的身体怎样?可能,冷不丁她已经把电话挂了。我傻笑着也只好挂上手机。

现在,我习惯了给母亲电话,从不说再见,从不先挂机,笑嘻嘻地听着母亲的唠叨。现在,感觉母亲的手机,就是牵挂出发回归的地方,像家一样,传递着思念,传递着爱意,传递着温暖,抵达我的灵魂深处,触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