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怀疑孩子的异常是否与这堂孩子哭够了的习作课有些藕断关系。(申明无意贬低 王 老师的课)笔者尝试对这一课的活动设计进行了调整。于是活动的“续集”就应运而生了。
情景呈现:
在晶莹的泪光铺撒的安静教室里。
师:“孩子,现在最想谁?”
(教室里有了少许的“昂头”的动静。但瞬间又渐于安静。此时无声……)
师:“孩子们,现在最想谁第一个回到你的身边?”
(教室前排的一女生(班长)慢慢坐直了身体,欲言又止,悄悄地举起了手。接着孩子们缓慢的陆续坐正,少数孩子依然如故。仔细观察,他的身体还有轻微的抽动。)
师:“孩子们,现在最想谁第一个回到你的身边?”
(一部分男生已大胆的举起了手。教室里似乎已不再平静。我指名回答。)
师:在那张纸的另一面端正的写下他的名字(或称呼)。
(个别谈话)这是我看到的你所写的最漂亮的“妈妈”,告诉我原因吗?
生:失去时才真正懂得她的重要与珍贵,我要好好珍惜。
师:假如妈妈就在眼前,你会怎么做?怎么说?第一句话会说什么?你能喊一声妈妈吗?
(有孩子又哭了。)
师:你怎么又哭了?
生:我很激动。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……
师:“孩子们,你最想谁第二个回到你的身边?”
(教室里除了角落里的小敏依然伏案。课堂已趋于正常。孩子们红肿的双眸里闪动着泪花,正襟危坐。)
生:我的奶奶。我的爸爸。我的老师。……
师:“失而复得”的爸爸回来了,你的心情是怎样的?
生:我非常激动。心头丢的那块肉终于回来了。扎在我心头的那根针终于被拔掉了。我好轻松。……
(“被划去的亲人都回来吧”的呐喊早已在孩子们的心中升腾。我的直觉。)
师:温暖的字眼赫然纸上,刚才让你牵肠挂肚的人都回来了。此时你最想和他们做的事情是什么呢?
生:我紧紧抓住他们的手,久久的站立。
生:我想请他们一起去吃肯德基,因为很多时候都是他们其中的一位或几位陪我吃肯德基,尤其是爷爷,他可从来没有尝过。这次我要陪着他们,让他们吃个痛快。
师:是啊,此时我们可以做的事情他多了,我们又可以和他们一起同喜共忧,同甘共苦,携手每一天。此时此刻,我们用一段文字记下刚才的重逢。需要吐露的心声可以定这些题目
生:《爱相随》、《紧紧抓住》、《爱的圆舞曲》、《心灵深处的爱》、《珍惜拥有》、《深情的呼喊》
师:从万箭穿心,万刀剐肉的痛到笑逐颜开,心花怒放。现在就请你把刚才的四十分钟里你做的、想的、你内心的感受写出来。
附 含笑亲情习作
爱相随
我躺在摇椅上,叹息着。天空是灰白色的,低得让人感觉十分压抑,下着绵绵细雨,风偶尔一刮,窗户便“吱呀吱呀”地响,心头掠过一阵悲凉的风。我坐直身子,开了一盏橘黄色的小灯,翻开日记本,看着若隐若现的字迹……
大风像一头暴怒的雄狮,不停地咆哮着。滂沱大雨从下午开始就没听过。我坐在床上,抽泣着,雷也在哀鸣。爸爸妈妈失踪了,外公也不见了,杳无音信。那时,我想到了橙和沫,便马上打她们的电话,可无论我怎么打,都没人接电话。无奈,只得去找她们,结果家中也空无一人……
合上日记,雨停了,我打算去街上散心。
雨后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,我卸下对一年前突然失踪的亲人、朋友的思念,一个人在这安静的路上奔跑。
“孩子,醒醒!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呢?会着凉的!”一个苍老的声音驱散了我的睡意,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,看了看周围——我竟在大马路上睡着了!“快起来吧!这才五点半呐,快回家去吧!”那个声音又在我耳旁萦绕。我手撑地,站了起来,才发现身旁有一位穿着运动服的老人。待我站稳,竟觉得面前这个笑容可掬的老人有些眼熟,定睛一看,他……好像是外公!
我咽了一口气:“呃,请问,您认识不认识……张雨桐?”老人目瞪口呆,口气里透出惊讶:“怎么?她是我孙女哇!唉……一年前,我跟她失散了……”老人边比划,边滔滔不绝地讲着,显然,他有些沮丧。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,只因为他是我的外公,团聚来的太突然了。藏在眼眶里的泪珠,终于忍不住了,打着旋儿“闪亮登场”。老人见我哭了,递了一块手帕给我,问道:“你知道我孙女?她在哪儿?她现在生活得怎么样?……”我接过手帕,擦了擦泪,抽泣声几乎吞没了我脱口而出的一声“外公”,可外公还是听到了——他一怔,顿时泪如雨下……
一年前,外公外婆觉得自己的重病治不了、活不多久了,便打算用一点积蓄去旅游。谁也没想到,由于心情愉悦,病痛竟渐渐痊愈。我连忙向外公打听父母的消息:“外公,你知道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吗?”这个问题使我们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。最后,我向外公道了别,回家去了。
路上经过一个商场,便要去买些下周吃的菜。在我犹豫着是吃番茄炒蛋还是青椒炒肉丝的时候,背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:“姓张的!”我愣住了,心想:是在叫我吗?这声音好熟悉啊!不可能,不可能,怎么会有人能碰到我还恰好认出我呢?再说了,姓张的人那么多,谁说偏偏就是我了?我耸了耸肩,摇了摇头,继续想我的问题。过了大约两分钟,一双手搭在我的肩上,我转过头去,眼前那女孩不就是橙?“橙子?”我惊喜地问。“你竟然认出我了!”橙摊出双手,朝我吐了吐舌头。“这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呀!”我装作有些生气。“毕业以后,我就出国去深造音乐啦!我还在学校拿了几个奖呢!呵呵。”橙眉飞色舞地答着。
“沫呢?”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对方。“不在你那儿?”橙十分惊讶。“我一直以为你跟她有联系……”后来,我邀请橙去我家住几天,再一起去找沫。在我家,我们滔滔不绝的谈论着这三百六十五天,直至深夜。
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去找沫,只可惜,白忙活了一天。晚上,我看了一本根据星座算命的书,上面说——巨蟹座的人在儿童节将有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。睡之前瞥了一眼日历——今天 五月三十一日 。
第二天一大早,我和橙去了公园,开展地毯式的搜寻。我们俩知道许多十分隐蔽的地方,绕了公园一圈,并未发现沫,就一起去了一些小地方。一共有六处,找了五处依然不见沫的踪影。我有些埋怨那本书,也打算放弃那最后一处,橙却说:“不要泄气!就几米路,老天有眼,会找到沫的!”
刚走到那幽幽的通道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名清秀的女子和几棵青翠的树。那女子坐在地上,腿上有一块画板,她低下头在画着什么。我仔细端详她起来——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和一条牛仔裤,刘海遮住前额,又觉得有些俏皮。莫非……橙说对了,那本书也应验了?!我迈出一步,轻声问:“你好,请问……你是沫吗?”“啪。”女子手中的炭笔断了,她微微仰头,但一直都没有出生,我刚想说“我们我终于找到你啦!”她却先开了口:“终于见到你们了。”她抬起头,露出久违的笑容,我跟橙也笑了,笑声回荡在小“树林”里。
晚上,我、沫和橙三个人,一起去逛街。我们牵着手,谈天说地,重温往日的快乐。
尽管在一个星期之内找到了三个失去联系二十年的亲友,但一想到爸妈,心就不平静了。
老天就这样折磨人,一个艳阳的午后,拖着疲惫的脚步无聊的在大街上闲逛,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影子,特别熟悉,好像是爸妈。我穿过人群,站在他们面前,看着他们。啊,我认错人了!幸好“爸妈”俩字还没说,不然别人还拿我当神经病呢。我灰溜溜地跑回朋友身旁。
夜幕降临,路灯下,我的影子拉得细长细长。突然发现多了两个影子在地面上,循影望去,那背影是那样熟悉!我的心一颤,一定是爸爸和妈妈!我跑上去,大声喊道:“爸爸,妈妈!”他们停住了,许久,才转过来,妈妈已哭成一个泪人。
爸爸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清清嗓子,说:“咳咳,桐桐……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怕你更担心我们——我们去出差,要一年。倒不如失去音信,你就会自由了……”尽管我使劲克制自己,不要流泪,但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。我一边落泪,一边拥住了爸爸和妈妈——他们瘦了。
我们不知道是在哭,还是在笑,就那样回家了。从眼眶里流出来的,是激动的泪;从口中飘出来的,是兴奋的笑。
后来,我和我的亲友搬进了同一个公寓,经常互相来往。闲暇之余,就去帮助一些人。有时遇到流浪的人,就把他们的资料贴在小区里,让更多的人帮助他们脱离与亲人失散的日子,早些与亲人团聚。
(张雨桐)
比较孩子的两篇习作。笔者以为让孩子稚嫩的心灵承受失却亲人的“磨砺”未尝不可,将其作为习作资源,显然“不愤不启,不悱不发”。如果有了团圆的愉悦作为对痛苦心情的抚慰,孩子的想表达的欲望或许会更强烈。至于孩子们会不会继续“歇斯底里”我还会关注。